兰直起身子问:“外面是谁?”
银柳说:“奴婢去看看。”
如意进来报:“二少奶奶,三老爷到了。”
林兰惊的睡意全无,霍然起身,忙出了偏房。这几日她一直在等这位三伯父,而且是一种备战的心态在等这位三伯父的到来,李家三位老爷,已经出了两个极品,林兰实在不敢对三伯父抱有什么希望。这三天,大伯父还算安生,孝子贤孙的模样做的不错,哭的还算卖力,几度伤心欲绝,但林兰知道大伯父不过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,要是三伯父和大伯父联起手来……林兰不是怕他们,实在是现在情势不容乐观,秦家那边肯定恨毒了明允,若是这个时候李家传出叔伯跟侄媳妇为争遗产大闹灵堂的丑闻,就是给秦家拿到话柄,那就真的是灾难了,她不得不顾忌啊!
李敬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在棺材上乱扒,想要再看老母亲最后一眼,明则和明栋死死拉着,一力劝慰。
“爹……您节哀吧……”
“三叔,老太太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……”
李敬义也抹着泪,带着哭腔道:“三弟,你就让母亲安心的走吧!”心说:三弟,你这戏演的真够卖力,在家时怎不见你这般孝顺?
李敬仁捶胸顿足哭喊着:“娘啊……儿子不孝啊……儿子都没能给您老人家送终,儿子不孝……”哭到伤心处,李敬仁再也支持不住,晕厥过去。
林兰一出来就看见三伯父倒下了,忙道:“快把人扶进偏房放平了,银柳,去取我的药箱。”
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李敬仁抬了进去,林兰用银针在他的人中和液门穴,李敬仁缓缓苏醒,一醒来又是哭,大家怎么劝也劝不住。
林兰看三伯父面色晦暗,显然身体状况很不好,若再这样哭下去,怕是情况不妙。忙开了副镇定安神的药,命人速去煎了来。
好不容才让三伯父安静下来,林兰累的一身汗。明栋跟明则相熟,拉着明则戚然道:“父亲身体不好,我们已经尽快赶过来了,没想到,还是来晚了……”
明则拍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别多想了,照顾好三叔的身体要紧。”
明栋黯然点头:“堂兄,辛苦你了,有什么需要,你只管吱声。”
李敬仁平复下来后,哀声问道:“老太太临终可有什么交代?”
一屋子的人皆沉默,李敬义看看林兰,开口道:“三弟,你一路辛苦,刚又伤心过度,还是先休息一会儿,这件事,为兄稍候再跟你说。”
李敬仁执着着:“不,我现在就要知道。”
想想自己没能赶上送老母最后一程,已经是终身遗憾,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母亲临终有什么交代,有什么心愿未了,他这个做儿子的,也好帮母亲了却心愿。
李敬义琢磨着,现在当真不是说话的时候,若是他说母亲把东西交给了明允媳妇,那不就等于他承认那是母亲的遗愿?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。若是明允媳妇出来说话,那他怎么办?反驳吗?再闹一场?在没有把握之前,他是不会再跟明允媳妇起冲突的。李敬义不禁气闷,这三弟怎么这么傻呢?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。
林兰也是犹豫,别看三伯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万一跟大伯父一样是个财奴,听说老太太把东西都交给了她,也不依不饶的闹起来怎么办?这大白天的,前来祭奠的人虽然不多,但还是有的,要是闹起来,就好看了。
祝妈妈看二少奶奶神色不定,犹豫片刻,便出来说话:“三老爷,老太太临终有遗言,李家以后就靠明允少爷了,老太太把她的东西也交给二少奶奶,由二少奶奶妥善保管。”
祝妈妈说的很委婉,老太太是把东西交给二少奶奶妥善保管,而不是给了二少奶奶。
李敬仁听着又抹泪,点点头,也没说什么。
祝妈妈和林兰面面相觑,这三老爷的反应有点出于她们的意料。不管怎样,林兰还是暗松了口气,只要三伯父不在这里闹起来就好。
李敬义愕然的看着三弟,三弟是伤心过度人傻掉了还是怎么的?就没点意见?他可还指望着三弟跟他统一战线,夺回遗产呢!
李敬义再三忍耐,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,罢了,等三弟清醒些再跟他好好谈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