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间,在即将发动的对付张鲸的朝争中将能发挥极大的作用,他的死亡是对秦林的巨大打击。
但,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。
朋友!
朱应桢的所作所为绝对当得起这两个字,他是秦林的朋友!
一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朋友,转眼就变成了冰凉的尸体,秦林的脸色已微微发白。
不是震惊,而是愤怒!
血勇之人怒而面赤,气勇之人怒而面青,骨勇之人怒而面白,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,秦林或许不是神勇,但决不负智勇双全四字之赞。
牛大力回去取装法医工具的生牛皮包,陆远志跟在秦林身后,低低的叫了一声秦哥,就待上前检验尸首。
秦林拦住胖子:“这次,我自己来。”
大批东厂番役已蜂拥而来,秦林请家将把朱应桢的尸首抬出去,无关人等先退出房间,然后朝杜嬍伸出手:“杜、杜十娘?先出去吧,本官要勘验现场。”
杜嬍浑身发软,秦林搀着她缓缓下床,但见她两腮晕红,美艳不可方物,臻首低垂不敢与秦林对视,露出后颈窝一抹雪白,倒是衣着还齐齐整整,只不过在被窝里滚得有些发皱。
“原来恩公就是秦钦差!”杜嬍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秦林,很快又慌乱的低下了头,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传说中大破少师府的铁面钦差,更想不到久别重逢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。
秦林并没有回答,只是微笑着点点头,就把杜嬍搀到了外面,和丫环们一起,由东厂番役监控起来。
难道他?杜嬍的小脸有些发白,眼圈红红的直欲大哭一场,双手紧紧的揪着衣角,心也紧紧的揪着。
秦林快速审视房间内部的情形,作为他这样的刑侦专家,委实当得起神目如电四个字,快速的浏览便把大体情形映入脑海。
杜嬍的卧室里面,靠北墙是雕花牙床红绡帐,东头摆着屏风,后设梳妆台,妆台上摆着几瓶蔷薇硝、玫瑰露,旁边一张小圆桌子,桌上有酒壶酒杯和银盘盛着橙子,桌边本应该有两把椅子,现在这两把椅子都在房屋正中间,看来是国公府家将踩着去把朱应桢解下来。
靠南头花窗底下,是一张条形矮几,旁边有一支琵琶摔在地上,琵琶的弦已经断掉了。
正中间房梁上面,拴着一截丝绳,下半截应该是绳圈的位置,被人用利器切开,想必是国公府家将解救朱应桢时,用刀剑切断的。
至于丝绳原本应该待在的地方,秦林也很快就找到了,红绡帐有一边稍有低落,原来那里拴帐顶的绳子已被割断。本是与佳人相伴的恩物,却做了杀人的凶器。
朱应桢也真够倒霉的!
可惜朱应桢突然身死,最先发现的是不懂得保护现场的群芳阁丫环,然后四周守护的国公府家将们救主心切,一窝蜂的冲进来,这房间又是水磨砖的地面,脚印既浅淡又杂乱无章,想从足迹找到什么,多半不可能了。
想到杜嬍刚才的神情和动作,秦林略为思忖就掀起了枕头,果然在底下发现了一柄精巧的小剪刀,刀尖已磨得相当锋利,用指肚一刮,直起鸡皮疙瘩。
秦林又回想杜嬍衣服整齐却浑身酸软无力的样子,走到小圆桌子前面,戴上手套,揭开壶盖闻了闻,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。
这番现场勘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秦林走了出去,命令东厂番役对整个姽婳小筑,尤其是第一案发现场的东屋,进行最详尽彻底的搜查。
该检查朱应桢的尸体了。
看到活生生的老朋友变成冰冷的尸体,秦林心头无名火熊熊燃烧,面上却神色不变,大步流星的走过去。
家将们不知从群芳阁哪位红牌的床上,扯了几条锦绣灿烂的铺盖垫在底下,朱应桢就在上面静静的平躺着,脖子深深的一道缢沟已是紫黑色,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,而临死前的巨大痛苦,让他的面容扭曲,不复生前的风流潇洒,变得狰狞可怕。
同时,他的脸色发青,嘴唇也发紫,正是临死前身体极度缺氧而呈现出的尸体体表特征。
看起来,很像自缢。
不,绝不可能!秦林用力的握紧了拳头,两眼寒芒四射,他知道这是一起针对朱应桢,也针对自己的阴谋。
这是暗杀!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