族将领,听到这里心头齐刷刷一震,什么是天朝气魄。什么是汉官威严?这位秦督帅年纪不大,却已尽数彰显!
思忘忧在眼泪滚落的前一刻,朝着秦林重重的点了点头,用眼神做出了永不背弃的承诺。
然后,她伸手擦掉了泪水,驱着白象敢住往前几步,学着当年父亲的口气大声道:“诸位土司叔伯,诸位同族的将士。莽应里既是侵犯天朝国土的侵略者,又是毁灭我们掸族阿瓦王朝的元凶之子,历来压迫你们、欺凌你们……现在他虽然遭到了失败,但还没有受到足够的惩罚,他的军队还在,他的王朝还在,能容许他逍遥法外吗?”
不能!各族土司和掸族的将士们怒吼起来,莽应里用势力逼迫他们,驱使他们和不可战胜的中华天朝作战。本来心头就憋着很大的火气,现在终于可以不再受到压制了。
以力服人者,力屈则势穷。
就在吼声中。莽应里东吁王朝的基础已经发生了动摇,而白色战象背上的思忘忧,年纪虽然很轻,以坚定目光遥视远方的姿态,已经让不少掸族将士心悦诚服——至少在同族女王麾下,比做缅族莽应里的部下要好得多吧!
很久之后,他们始终记得,当年一位小女孩骑在高大的白象背上,目视远方。向一个王朝发出挑战的情形,事实上,她在过去的几年里,始终以微弱的兵力与强盛的敌人作战,不屈不挠……思忘忧开始整顿为她效力的掸族将士。
各土司麾下的士兵也领回了兵器。在接下来的战斗中,他们将作为冲锋陷阵的前驱,用鲜血和生命来洗清降敌的罪孽,为自己换取宽恕。
莽应里跑得非常急,辎重物资被明军缴获极多。秦林命令从里面预支了一部分,先期作为赏银发到军中。
但打开箱子之后,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愤怒了:满箱子的金银器物,分明都是抢劫来的!
秦林用两根手指捏起一枚金戒指,上面沾着一圈血迹,完全可以想象,原来的主人被砍断了手指,它才被摘了下来。
脸色铁青的邓子龙拿出两块银坨子,精美的银酒杯和酒壶被砸扁,失去了艺术价值和使用价值,变成纯粹的银块,显然真正的主人不会这样粗暴的对待它们。
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刘綎刘大刀身子微微发颤,他手心躺着一支时新造型的金钗,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损坏,但金钗复杂的镂空雕刻里卡着几根头发,隐约沾着血迹,所以很清楚了,是从原来主人,一位女子头顶硬拽下来的。
刘綎的声音低沉中蕴藏着怒火,脸在愤怒中扭曲:“在昆明我见过这支钗,左营邓营官原籍施甸,五年前他给未婚妻的聘礼就是这只金钗,我陪着邓营官一起去买的。”
金钗尚且如此,主人遭受到怎样悲惨的命运,已经不言而喻。
秦林霍然而起,“我要去施甸看看。”
邓子龙、刘綎、陆远志、牛大力和众多军官跟随着他,一行人打着灯球火把,在夜幕下沿着施甸河,朝着施甸县城急驰而去。
白天已经有游骑探马到了这座城池,发现莽应里早已溜得不知去向,本来,城中驻扎要安全得多,可他们并没有进城,而是在城外搭了窝棚,点起篝火烤火,旁边还拴着一串缅军战俘,是明军斥候在附近抓到的溃兵。
火光映照之下,这些斥候的脸色都不太好,也没有以往战斗胜利之后的吹嘘,而是人人都低着头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马蹄声声,朝着这边过来,明军斥候很快有两名伏地听声,待听清马蹄声从北面自己营盘那边过来,便点起了更大的火堆为战友引路。
莽应里一败涂地,附近就算有溃散的缅兵,也已心胆俱碎,根本不存在什么危险了。
来者渐近,夜幕中影影绰绰数十骑,斥候举起火把一晃,就看见自家两位将主黑沉沉的脸,还有中间眉宇拧成疙瘩的秦督帅。
“小的们不该夜间点火,求督帅和两位将军责罚!”斥候吓得满头大汗伏在地上,照规矩,他们是不能在夜间点火的,那样做太容易被敌军发现,遭到偷袭了。
秦林面沉如水,却不是为斥候大意的,他看了看不远处施甸的城垣,沉声道:“你们进过城了?”
斥候们互相看看,不约而同的点点头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愤怒,显然他们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。
秦林不再问话,带着将军们拍马进城。
没过多久,他们又从城里出来,神色却比来时更加阴沉可怕!
斥候们心中凛然,当然知道原委。
秦林经过时,目光扫了扫那些被捆起来的缅兵俘虏,眉头一挑:“还抓了活口啊?”
说罢,秦林一提缰绳,拍马自顾着往前走了。
众斥候不懂什么意思,邓子龙叹口气,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个切的动作。
这些缅兵不是乞降而是跟着莽应里逃走,自然不是土司兵也不是掸族孟族的士兵,而是他同族的缅兵,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死硬份子,还留他们做什么?
斥候们一怔,接着高兴的应了一声,等将军们骑马远去之后,夜幕里响起了几声短促的嘶吼,和垂死挣扎的嗬嗬声。
秦林回到大营的时候,得知他离开外出的思忘忧和李建中都被吓了一跳,秦林的神色简直恐怖到了极处,眼睛里闪烁的寒芒,就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凝视。
很快秦林查问明白,莽应里打进施甸之后,本族的缅兵才有资格进城劫掠,其余各土司各族士兵则被堵在城外,无暇分享。
很快秦林查问明白,莽应里打进施甸之后,本族的缅兵才有资格进城劫掠,其余各土司各族士兵则被堵在城外,无暇分享。(未完待续)